Pastor S:基督徒做社關,可能更容易迷失

唔信耶穌嘅人都會做義工,信耶穌嘅人,反而有時刻意傳福音、叫人返教會;唔信嘅社關人可能行動好激進但對個社區有 impact,信嘅人可能剩係識祈禱。極端啲講,咁如果接觸到嘅街坊信咗耶穌,係咪就唔使關心呢?又,一至五返工都夠忙,禮拜六日俾埋教會仲唔夠?額外花時間落區做乜?

啱啱1號夜晚打聽到2號會清場。尋晚再去隧道,真係九成空。探開嘅露宿者有啲無電話,或者成日換電話號碼(儲值咭),所以無辦法直接搵得返晒佢哋。而當呢個曾經係佢哋嘅家都被粉飾太平,我哋仲可以去邊度搵佢哋呢?調返轉問吓自己:既然可見嘅需要已經消失咗,係咪要刻意製造仍然有需要嘅假象,自我滿足呢?使命隨著環境轉變而完結,欣然接受或許都係一件好事?

愈諗愈迷惘,都係走返入公園睇吓咩環境。殊不知同其他街坊展開咗「激情對話」,又有另一番發現同體會:上咗樓嘅露宿者習慣咗返嚟球場睇波、叔叔阿姨食完飯無嘢做就落街做運動、把口話「瞓公園唔啱」但同露宿者一齊飲咖啡嘅保安阿姐⋯⋯呢啲街坊都唔係經濟上最有需要嘅人,但唔代表佢哋無需要,甚至佢哋都有共通嘅渴望:被看見、被聆聽。我哋當然肉眼會睇得見佢哋,但係我哋好多時候都選擇無視;我哋亦聽得明佢哋講咩,但好多時我哋都選擇性失聰——我哋希望優先服侍最窮嘅、最缺乏嘅人——但當我哋太有目的性咁去做社關,又會唔會失去緊社關嘅本質呢?

最盞鬼就係啲街坊會關心,甚至鼓勵返我哋。「打工仔一定辛苦,唔好捱壞自己啊。」「 食飽未啊?你咁瘦」「 呢度係我哋主場,你哋都要努力為香港爭光啊!」 其實諗返轉頭,都唔知點解佢哋講講吓講呢啲。不過呢種自然嘅對談交流,反而好感受到我哋真係同呢個社區連結緊,而唔係針對某啲對象去施捨。甚至乎,過程中係有被款待嘅感覺。呢度的確係佢哋嘅社區,佢哋接待咗我哋呢幾位有心嘅過客。當中嘅共融、平等、愛嘅流動豈唔係教會本該展現出嚟嘅咩?喺傾偈嘅嗰一刻,公園彷彿比教會更教會,接納咗我哋呢幾位異客進入佢哋嘅社群,街坊向我哋分享自己嘅「好消息」。當佢哋被看見、被聆聽,佢哋都會看見、聆聽我哋。個晚其實我哋無嘢幫到佢哋,物資都無帶出去,但呢種平等分享、同行關係就肯定緊雙方「被需要嘅需要」。

基督徒做社關,可能更容易迷失。失落嘅時候落區走走,吹吹水,可能就有新視角,可以重新檢視當下嘅自我。

(相片由作者提供,原載於作者IG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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