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際巴勒斯坦青年聯盟創辦人Adli:阻止年輕人用炸彈自殺式襲擊,因為不想看見他們死
「我無諗過離開自己嘅城市。」五十來歲的巴勒斯坦人Adli Daana指,許多逼遷到他鄉的同族人,都仍攜帶舊居的鑰匙,掛在牆上,期盼回歸的一天。他形容少年的自己「好有火」,多次出入監獄,後來雖然改為和平抗爭,成立「國際巴勒斯坦青年聯盟」,但他並不覺得自己站到以色列那邊去,而是相信「後生仔如果能活下去,對以色列嘅打擊會更大。」
▍ 「希望自殺式襲擊嘅後生仔活下去」
Adli 有一次被某個以色列長官問話,質疑他支持綁上炸彈、自殺式襲擊巴士的年輕人,他回答說自己並不支持,如果遇到這樣的年輕人,會阻止他。長官說,那你是跟我們同一立場嗎?Adli 卻反駁說並非如此,他只是「唔想見到年輕人死,唔想佢地自殺」,珍重每一滴血,希望年輕人能活下去、接受教育。
他說自己並不反對武力對抗以色列,認為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的抗爭方式,只是他不願誤傷無辜,才不再走武力這條路。「青年聯盟」做的工作,主要是舉辦青年工作營,邀請不同國籍的青年來巴勒斯坦種樹、復修古城,發展「另類旅遊」,交流文化經驗。
▍ 「監獄係革命學校」
Adli 形容自己生性自由,拒絕一切綑綁。少年時,他是個「心中有火」的「憤青」,對以色列警察、軍人都有強烈恨意,帶領同齡孩子去掟石、塗鴉。他說,自己入讀的大學幾乎每個學生都至少坐過一次監。他自己就曾出入監獄13次,有時幾個月、有時更長。
但他覺得「監獄係革命學校」,全國最出色的領袖都聚集那𥚃。囚友更自發編排一天的日程,一人教法文,另一人教非洲、南美革命史,另一人教哲學⋯⋯「想學咩,都有得學」。但Adli 提醒,那是八十年代的監獄,現在的監獄既缺乏醫藥和食物,有人死了更會刻意放在監獄雪櫃,不讓親友領回。而對穆斯林而言,不能埋葬先人是很嚴重的事。
▍ 以色列軍隊不開車閘,俟機開槍
Adli覺得,以色列軍不讓親友取回囚犯遺體,是為了激怒巴勒斯坦人。此外,以軍又在通往港口、機場等要地的道路上設置車閘(checkpoints),並長期不開閘,任由車隊擠塞2至8個小時不等,等有巴人忍不住鼓譟,軍人就可以開槍。另外,如果巴勒斯坦人「入錯行車線」,也隨時會被住附近的以色列新移民開槍射殺。
這些「車閘」近年愈來愈多,而且每天都不知道哪個開、何時開,Adli 向記者展示巴勒斯坦人日常互通的訊息,有綠剔代表該處的車閘正打開,去到卻可能又已經關閉。巴人要到港口、機場做買賣,必須通過這些車閘。巴勒斯坦生產的葡萄很有名,但如果以色列封路,滯留的葡萄就會腐爛。
即使如此,Adli都認為不要硬來。他說掟汽油彈很快手,但也很快被射殺。「我從來都好有希望,未絕望過,或者唔係我呢個世代,但一定會有終結嘅一日。」Adli說自己喜歡游水,西班牙、希臘、摩洛哥⋯⋯好多地方的海都游過,惟獨未在自己家鄉的地中海游過。即使自由被剝奪,他「無諗過離開自己城市」,而且當支持巴人的猶太人想離開,他也會勸他們留低:「如果你地走晒,我地就要同剩低嗰啲人朝夕相處了。」
文:Jon